我僵硬地扭过脑袋，与夏夜黑色长发向对映的便是熟悉的金色。离开我的生活一个星期的她，今天以另一种关系进来了。
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，为什么晓晨又突然出现了？为什么她要加入这里？难不成是警长的愿意吗？
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我，于是她微微歪了头，微笑道：
“啊啦，好久不见~”
什么好久不见，明明昨天你还打了我一拳来着。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，但你那时的表情我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！
我朝她走了过来，一不小心碰倒了走廊里的花瓶。我慌忙将其扶正，问道：“你为什么在这？”
“啊啦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？”
她反问道。
“你们认识？”夏夜指了指我们俩，我到并不是很想承认。但晓晨却抢先一步搭上了我的肩膀：
“嗯嗯。”
我甩开她的手，肩膀缩了缩。夏夜拿着写字板，在上面随便记了些东西。
她看着积极的晓晨，又看了看抵抗的我，思考了一会后便随便决定了:
“那这样吧，既然你们认识，瑞秋，晓晨就由你带了。”
“我？”
“就这么定了。”夏夜说道，“另外还有一件事。”
她从写字板上扯下一张便条，对我说道:“这是你的体检报告单。”
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体检这件事，但体检查不出我是感染者吗？
我接过便条，上面用娟秀的字写上了各方面的指标。即便是我，也能看出这字绝对来自一名女子。
“我看看。”晓晨将字条抢走，感染状况那一栏白字黑字地写上了“未感染”，她嘴角扬起，轻声地哼了一声。
我也意识到了:希尔德包庇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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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夏夜离开之后，晓晨立刻和我拉开了距离。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把我当成她的前辈。
“然后呢？你要去看望那个人？”晓晨手里甩着字条，和我并排着。
“这和你没关系，你为什么要来这？”
“这也和你没关系吧？我们不是陌生人来着吗？”晓晨套用了我的话，然后她把字条拍到了我的胸上，“如果不是某人搞砸的话，我也不想过来。”
某人，是指谁？
“这座城镇里出现感染者了，想必警局高层一定很紧张吧？现在说不定就有不少人在外面搜索呢。”
“嘛，我想也许她没有搞砸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，但你还是要小心，如果出了什么事情，你就来找我。”
她又接着说道。
“为什么要帮我？我有什么价值值得这些？”我不客气地回问道。不明所以的好意往往让人感到怀疑，所以高明的骗子往往都喜欢用“双赢”。晓晨是不是骗子我不知道，但至少她不笨。
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
“秘密。”她简短地回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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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局里的病床上，一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静静地躺在上面。胸口平静地上下起伏，希尔德坐在她的身旁，伸出手去感受她的脉搏。
一阵炙热的血液快速冲刷着她的血管。这让希尔德很吃惊，在她的记忆里，从来没有谁在感染发作之后能将心率保持在这种频率之上。
也就是说，雅薇的感染已经治好了吗？那为什么她现在还在沉睡？
希尔德掀起她的衣服，露出少女光滑的腹部，此时腹部上被一块难看的疤痕覆盖了。那是一道枪伤，现在已经愈合了。估计再过不久连疤痕都会一并消失。
“啊啦，原来你在这呢。”
这时，希尔德的背后传来了晓晨的声音。
她表现得很镇静，将衣服盖好之后头也不回地问道:“你以为这是谁的错？”
“怪我吗？如果你看紧他，不让他当警察的话，我也没必要出手。”
“我只保证他的安全，并不会去限制他的自由。”
晓晨脸沉了下来，在背光处透出阵阵阴森。
“你倒是挺喜欢玩你的过家家游戏呢，嘛，不就是是因为你的过家家才导致这一切的吗？而且啊，我觉得游戏也进行不下去了。”
希尔德低下头，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九天前的晚上……
晓晨收拾好了行装，她只手举起了一整个麻袋，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。看起来就像是装了一大堆钢管，就连何瑞秋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带了过来。明明他们是一起来的。
她面对着瑞秋家的大门，在他家对面还有另一个空房间，很巧的是那间房子锁还坏了。
于是她推开了生锈的铁门，只听锁舌吱呀一响，满屋的尘土就扑面而来。
晓晨将麻袋藏在了那间屋子里，擦了擦头上的汗。这个时候，一个人影站在了她的背后。
“啊啦，你还想向我收房租吗？”
晓晨转过身，张开手对她戏谑道。
“我不要武器。”
希尔德出现在被月光划出的光路中，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，就连一把小刀都没有。
她是想干什么？什么武器都没带？难道她不怕自己受困吗？晓晨没法猜透面前这位十六岁少女的想法，她只知道这位很棘手。
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那个男人。”
晓晨立刻警觉了起来，她知道何瑞秋的价值。能够一眼就看出来，面前的女人有两把刷子。
“否决。”
“你没有否决的权利，乌特拉。”希尔德走上前，而晓晨却在后退。明明不管是身高还是力量，明显后者更居上风。
“没错，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，”希尔德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，“晓晨只是你的化名而已吧？我还知道你和一些人的关系不太好。”
晓晨的手悄悄地往后伸去，在袋子的前端有一个暗袋，里面装着一把手枪。
“那又如何？这又不能改变我的答案？我是不会给你。”
“我说过你没有否决权了吧？牧羊犬？”希尔德慵懒的眼神犀利了起来。羊是十分愚蠢的动物，但想要把它牵走却并不是那么难。牧场主们常常养着一条牧羊犬，让它们带着羊群从草场又回到牧场。
牧场主们想要的不是羊，而是羊身上的毛发。而对于牧羊犬而言，主子开心就是最好的事了。
“你想把他带回去是吧？那么你就需要一辆列车，但是你不会有车票的。”
晓晨的手顿住了，她看向希尔德，说道：“啊啦，难不成你有？”
“一张对我来说不难。”
“但就一张可不够，没有城市愿意去接纳我，就连我的故乡也是，所以我才需要礼物，‘礼物’送你了，难不成我要空手过去？”
希尔德看着她，瞳孔往下飘了一会。随后又回到了原位，她说道：“你不会空手去的，我保证，所以你只要和我做个交易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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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交易的内容是：你保护他的安全，直到十一月二十四号，‘温麻’城往这里派来一辆补给列车，而我在这期间绝对不会去打扰你们，”晓晨靠在门口笑着说道，“啊啦，不过看来你什么也没做到嘛，首先让他加入了专门查杀感染者的警察组织，然后又让他感染了别人，最后又差点让他死在了别人手上。”
希尔德抚摸着床上雅薇的头发，说道：“陈伟带不是他感染的。”
“那会是谁？我可是查过了，这一周里没有任何感染者进入小镇，难不成说他基因突变了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但绝对不是他，雅薇感染的是二型病毒，但是你知道瑞秋感染的……是一型，最初的那一型，而一型，是没有治愈手段的。”但雅薇却被血清治好了。
“什么……不是他？”晓晨吃了一惊，“可我昨天还冲他发火了……但这没什么用，警察可不会去管到底是一型还是二型，只要是感染者都该死。”
“所以你才在这不是吗？体检我可以作假，但是感染者的特征是不会变，这么下去他迟早要暴露，就算让他退警也会引起警长的猜疑，如果万一事情有变……”
晓晨抽出腰间的手枪，漂亮地转了个圈，说道：“我会杀出一条血路，让他逃走。”
这个时候，走廊外响起了失魂落魄的脚步声。
“主人公来了，那我先撤一步，接下来就交给你，他已经知道我们之间有关系，怎么去骗他就是你的事了。”
“我会的，有一些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。”
晓晨收起手枪，打开通风窗，双腿一蹬就跳出了窗外。当她正要松手下去的时候，晓晨犹豫了一会，问道：
“希尔德，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问吧，乌特拉。”
“你知道我保护瑞秋的理由，你又为何要掺一脚？”
希尔德坐在原地，窗户外的月关绕过晓晨照在她的脸上。这时，晓晨很清晰地看到她的眼角泛起了一层泪花。
“可能……是我寂寞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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